雲林的藝術充滿刻骨銘心的思鄉之情

雲林的藝術充滿刻骨銘心的思鄉之情

2019-02-25

茶主人:陳秀鸞

解致璋筆記

雲林的藝術充滿刻骨銘心的思鄉之情。他有詩云:「蘧蘧栩栩天涯夢,楚水湘雲叫鷓鴣。」他有做不醒的天涯夢、聽不厭的杜鵑聲,「歸兒,歸兒」的聲音似乎總在他的耳邊迴響。

 

他在笠澤有詩云:「吳松江水似清湘,烟雨幅蓬道路長。寫出無聲斷腸句,鷓鴣啼處竹蒼蒼。」

1365年的清明,他有詩云:「春多風雨少曾晴,愁眼看花淚欲傾。抱膝長吟酬短世,傷心上已復清明。亂離漂泊竟終老,去住彼此難為情。孤生吊影吾與我,遠水滄浪堪濯纓。」

 

他作於1369年的一首詩寫道:「久客懷歸思惘然,松間茅屋女夢牽。他鄉未及還鄉樂,綠樹年年叫杜鵑。」

 

他有一首《蝶戀花》詞寫漂泊之思,深永有味:「夜永愁人偏起早,容鬢蕭蕭,鏡裡看枯槁,雨葉鋪庭風為掃,閉門寂寞生秋草。行路難行悲遠道,說著客行,真個令人惱。久客還家貧亦好,無家漫自傷懷抱。」

 

正因此,晚年他繪畫中的一河兩岸,也滲入了思鄉的情緣,注入了‘無家’人思家的呼喚。

 

 

——朱良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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攜家又作它鄉夢,歸棹還隨落葉風

攜家又作它鄉夢,歸棹還隨落葉風

2019-02-24

茶主人:林碧蓮

解致璋筆記

何惠鑒說,元人山水帶有「書齋山水」的特點,雲林可以說是一個典範。雲林的藝術伴著他的思考「居」、尋求「居」的過程。他ㄧ生喜歡畫齋居之景,存世畫作多與齋居有關。

 

雲林ㄧ生對漂泊體驗極深,生當元末,處於家道沉淪中的他,大半生都是一個漂泊者。他大概自47、48歲左右開始,因避亂而離開無錫,放棄了家中的財富,離開他精心構造的清閟閣。一直到他生命結束的二十多年中,除了偶爾回無錫之外,一直在松江、浙北等地漂泊,最後客死他鄉。

 

曾有詩寫道:「攜家又作它鄉夢,歸棹還隨落葉風。」——歸槕只能搖向他的夢中家園,他實在的生命小船不知伊於胡底!

 

雲林的晚年歷盡老境侵尋、親朋淪落、漂泊天涯之苦,其繪畫極思慮之深,正與他的現實遭際有關。今所見其傳世作品,大都作於漂泊時期,他的畫可以說是漂泊者的歌。

 

 

——朱良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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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林的精髓,只在「幽淡」二字

雲林的精髓,只在「幽淡」二字

2019-02-23

解致璋筆記

在中國繪畫史乃至中國藝術史上,元代藝術家倪瓚(雲林)是一位特殊人物,他是宋元境界的集大成者,又是中國繪畫風氣轉換的關鍵人物。他的名字幾乎就是風雅的代名詞。在明清以來的繪畫乃至其他一些文人藝術中,存在著一個「倪雲林模式」。但對於明清很多藝術家來說,倪雲林幾乎是個謎,人人說雲林,仿雲林,但很少有人能真正接近雲林。

 

在我看來,雲林的高妙之處,在於其藝術背後所濳藏的思想和智慧。其中有兩點值得注意:第一,他的藝術有很高的人文價值;第二,這種價值具有某種普遍性。正因此,雲林的畫具有安頓人心和啟迪人生的功能。

 

讀雲林的畫,猶如讀一本傳世經典,雖文詞簡約,卻義理淵奧。雲林是一位‘以圖像來思考’的藝術家。這位據於儒依於道逃於禪的思者,畫,只是他表達思想的一種手段。

 

董其昌說,雲林的精髓,只在「幽淡」二字,這是他能超越趙子昂等ㄧ代大師的根本原因。

 

 

——朱良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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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出執著,就是了解無明

找出執著,就是了解無明

2019-02-23

茶主人:梁娟

解致璋筆記

佛告須菩提:「

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降伏其心……」

 

佛告訴須菩提,他說所有的眾位菩薩,尤其是摩訶薩,訶薩是大的意思,摩有大覺的意思,摩訶薩的意思是菩薩中的大菩薩,菩薩中的大覺者。

 

他從這裡提出,超越了前面問的善男子善女子。換句話說,所有的覺醒者,包括行菩薩行的大覺者,都是隨時能夠將人心中的妄念逐步降伏,簡單的說就是平靜。

 

因為人的心,隨時啟動,如同牛的野性,所以佛教裡頭有伏牛圖,降低平伏那份野性。

 

這份野性就是三毒,三毒也就是所謂的貪瞋癡,來自無明。「無明」簡單直接的意思,就是不知道,無可知道。人何以會有無明?這宇宙何以會產生無明?不知道,無可知。可是當人透過覺醒,阿賴耶識轉識成智的大覺醒,我們就可以看到,整個的宇宙其實都在ㄧ切因緣聚合的發展中,那個力量,那個因果的形成,那個因緣的聚合,那ㄧ切不斷滾滾的長河,就是這樣發生的,如此這般。

 

它超越了人的認知。

 

近代西方哲學家叔本華把「無明」翻譯解釋得很好,他說,「無明者,宇宙中盲目的生之意志的衝動。」

 

整個的宇宙,是在一個不斷的再創生的滾動中,嘩嘩,不斷的不斷的創造。如同易經所說的生生不息,這個「生」不止是生命,而且是創造。

 

它有目的嗎?

 

西方另一位哲學家黑格爾說它是有目的的,這個創造走向最高絕對精神。

 

叔本華則說它是沒有目的的,它是盲目的一種生之意志衝動;這個意志的意思就是,ㄧ直走,走,走,就是創造,創造,再創造。

 

人是在這樣的一個世界中,就出來了;人全面承繼的,就是這個創造的力量,這個創造的力量,使我們活下去,全力活下去,堅持活下去。

 

以致於,展現在有限的人生之中,我們就會全面的如同一個餓鬼般,不停的要求活下去的ㄧ切條件,此稱之為貪。而後當有所阻擋,有所不得,在活下去的宇宙推動中,就發動戰爭戰鬥,不擇手段完成,而且還堅持ㄧ定要這樣。

 

整個的人生,整個的生命世界,苦難由此而起。

 

唯有透過那個阿賴耶識,那個轉識成智的大智,看到了這種無可限制的推動,才會思考怎樣換步移行,像武俠小說描述的,「側身避開,另開途徑」。

 

人們在這樣一個宇宙推動的前提底下,近乎無意識狀態地,一切走向存在的確定。因為這(貪瞋癡)所推動而出的就是為了存在。

 

古希臘的悲劇全是貪瞋癡的結果,要了解貪瞋癡的苦難,看希臘悲劇,還有莎士比亞悲劇也可以見證。

 

在這樣追求存在的確定中,就很自然的執著。只要找出執著,就是了解無明。

 

所以即使已經是大菩薩,如何能夠降伏這三毒之心,仍然非常重要。

 

 

——辛意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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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是覺,覺知

這就是覺,覺知

2019-02-22

茶主人:趙幸美

解致璋筆記

用現代心理學的說法,「覺」就是當人的意識開展之時。攏統的說,人有感官知覺,理性知覺,當然還有原始直覺,但在認知層面上還有一個更高層的「意識」。

 

而什麼是意識?基本上是人對自己所認知的ㄧ切,我用「認知」總括來說,不全然是佛教的第六意識。佛教的第六意識,其實是在我們的一般認知之中。可是,現代心理學所說的意識,是一個自我重新的再認識,對於自我認知、思維、情感或生命經驗等等,包括濳意識,甚至可以深入到無意識狀態,這是認知的再認識。

 

其實佛教後來促成唯識論的發展,就是從這裡築起,不斷地發展出一層一層的認知性。人唯有開發出這個意識,才能脫困。

對,人可以不斷的對第六意識所認知的世界重新認識,重新評估,重新判斷,並且修正。所以當我們的自我意識及生命意識開展之後,轉識成智的那個智,就是第八識,也就是莫那識之後的阿賴耶識。

 

佛教說,這個阿賴耶識是人認知這個世界,進而進入到一種精神性的高度認知中,不再是動物性的生存認知。

人有眼耳鼻舌身意,從這裡各有認知,這不單純是一種感覺而已,而是在感到之後,有所覺,然後產生對這個世界的認識。

 

而所謂的意識,是到了第七識,也就是莫那識,莫那識是一個記憶庫,將所有的經驗都集結在這裡。然後才是第八識,阿賴耶識,具有一種翻轉的能力,不單純是一種記憶而已。

 

因為單純是記憶,便會成為我們生命的限定。包括濳意識也是記憶。而阿賴耶識,是人類ㄧ種特殊的認知狀態。它可以翻轉ㄧ切記憶,一切的已知,包括我們所認定的真理,進行重新思考,重新評估,重新認定,這是一種人所特有的、超越的反省認知力。

 

由此,人才能如夢初醒,才能夠突破人生如夢幻泡影,不然會一直活得迷迷糊糊。金剛經所說的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主要是因爲未經阿賴耶識的翻轉。當經阿賴耶識翻轉的時候,人是一個新世界的開始。這就是覺,覺知。

 

 

——辛意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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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中依歸宿蘆花

夜中依歸宿蘆花

2019-02-21

解致璋筆記

浪迹江湖的漁父,想回到生命的岸,回到那個熟悉的港灣,那個棲息的渡口。但是不是真有這樣的岸?有這樣一個外在的安頓之所?

 

船子和尚的回答是:「蒼苔滑淨坐忘機,截眼寒雲葉葉飛。戴箬笠,掛簑衣,別無歸處是吾歸。」

 

沒有永遠的港灣,沒有絕對的依歸,心性的澄明,當下的証會,才是真正的歸處,這是一種沒有歸處的歸處。

 

它要表達的思想是,心靈的寧定是唯一的真實。在悟者看來,每一個人都是江中船上人,人的生命沒有真正的岸,「夜中依歸宿蘆花」是人的宿命,也是頓悟後的真正解脫。

 

 

——朱良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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漁父藝術中的「歸」

漁父藝術中的「歸」

2019-02-20

茶主人:陳乃悅

解致璋筆記

唐代以來的漁父藝術中的「歸」的問題,是一個如何對待終極存在和終極價值的問題。張志和的不歸,最主要的原因是並無歸處。

 

其實,人的脆弱的生命盡在漂泊中,生命就是一個漂泊的里程。人在生活中漂泊,在精神中漂泊,在理性的世界中漂泊。家,是漂泊者永遠的夢幻,漂泊者總有「歸」家的願望,因為那是一個絕對的生存依靠(故鄉),一個終極的精神依歸(信仰),一個知識的絕對的「岸」(朝聞道,夕死可矣)。

 

「日暮鄉關何處是,烟波江上使人愁」,「家」就是夜行者心中那盞永不滅的燈光。人需要ㄧ個生命的「岸」,不然浪迹的小舟無由得返,流蕩天涯,情何以堪!詩人那樣喜歡杜鵑啼血,因為它有「歸兒」的叫聲;畫家為何那樣喜歡畫暮鴉,因為它是一種在特別時分歸去的鳥……

 

中國有如此發達的漁父藝術,就是通過風波中飄蕩的漁父生涯,來寫人生際遇,寫對「漂泊感」的超越。

 

 

——朱良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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